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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，朋友送了一套《毛泽东手书诗词》，线装书，三卷1/8开本，是中央档案馆为纪念毛泽东诞辰120周年，从毛泽东手书的诗词中精选120篇整理而成的。卷一是毛泽东自作诗词手迹，共35首；卷二、卷三是毛泽东抄录古诗词手迹，共85首。在此之前，我观赏毛泽东诗词手迹，要么是放大于墙上的宣传品，要么是缩小于纸上的印刷品，像这样忠实于毛泽东手迹原貌和尺寸的藏品，还是第一次见到，十分珍爱。   

我不大懂书法艺术，只觉得毛泽东书法里有一种非凡的气势。这气势不是能临习来的，而是“万水千山只等闲”的从容，是“百万雄伟过大江”的气慨，是“可上九天揽月，可下五洋捉鳖”的豪情，笔走龙蛇，气呑山河，有怀素的潇洒，又高于怀素的奔放，如果硬要一比，岳飞书写的《出师表》似乎有些神似。局部来看，毛泽东似乎不拘泥于个别字的工整完美，偏旁部首常常夸张不对称，旁逸斜出，出人意料，而通篇来看，又浑然一体，恰到好处，就像他统领军队，大进大出，大开大合，不计一城一池得失，善于从战略上把握局势，最终赢得胜利一样。   

“文如其人，字如其人”，不一定绝对，但在毛泽东身上，却高度一致。欣赏毛泽东手迹，总使我感觉不是在欣赏他的字，而是在了解他的人，了解他的经历，回顾他“天翻地覆慨而慷”的伟业。《毛泽东手书诗词》大多是写在白纸上，少数写在“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”、“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”信笺上，足见他是在工作之余，信手挥洒而成的，既反映他对书法艺术的热爱，也反咉他将挥毫泼墨作为一种休息或者调剂的方式。也正因为这些墨迹是即兴挥洒，不是刻意留下的，所以看起来更加自然，更加随心，更加接近伟人的真性情。   

毛泽东一生投身革命，没时间拥有太多个人爱好；我们所知道的，一是游泳，二是书法。据毛泽东身边工作人员回忆，战争年代无论多忙，毛泽东都有临帖习字的习惯；解放后条件好了，练字的时间也多了。有这样一个故事，上世纪五十年代，毛泽东听说黄炎培有一本王羲之真迹，就借来欣赏。其间黄炎培两次来电催问看完否。毛泽东颇不高兴地说：不是说好借一个月嘛，你连一个月的气也沉不住？一个月不还算我失信！过后毛泽东还笑他“不够朋友够英雄”。也算是毛泽东痴迷书法的轶事了。   

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，饮水思源，不可能跨越开国领袖毛泽东。展抚《毛泽东手书诗词》，忽然觉得他并没有离我们远去。他的业绩昭然若日月之光，万世瞩目；他的情怀则挥洒于笔墨之间，以另一种方式为我们所景仰、怀念。(高玉成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