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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本报记者专访状告胡伟辱骂河南人的当事人井长水。他认为,不能让地域歧视被默认“合法化”。打击地域歧视不仅需要拿起法律武器,还需要全社会合力而为。这场诉讼,具有打击地域歧视的标本意义。

河南法制报记者采访井长水

是时候向地域歧视说“不”了

记者:你起诉胡伟的动力是什么?

井长水:我必须对地域歧视说“不”。

当前,人们总能从互联网上看到诸如“河南人全是骗子”“河南人没一个好东西”或“某某地人都是黑社会”之类的不实之言。这些言论显然带有“地域歧视”的标签。但令人遗憾的是,这些言论还经常被转发,让一些人坚信不已。这种现象已成为社会上的一大毒瘤,是时候向地域歧视说“不”了。

胡伟在新浪微博上连连恶语伤人,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,但骂人的脏话直指一个群体。他不是大V,但他的微博转发量很大,在很大程度上误导了公众,造成了不良舆论导向。对于这种肆意搞地域歧视且脏话连篇之人,必须向他讨说法,而最好的武器就是法律。

该案具有“骂河南人”被提起诉讼的标本意义

记者:此桩案件有哪些意义?

井长水:该案件应引起社会重视,不能让地域歧视被默认“合法化”。

人具有群体性,既然个人有名誉权,那么作为一个群体也应该有名誉权。对胡伟提起诉讼,一定要拿出令人信服的法律依据。“骂河南人”被提起诉讼,这个案件具有标本意义。以公益诉讼的形式提起诉讼,也是给那些动辄就搞地域歧视的人一个警示。网络不是法外之地,骂人必遭惩罚。如果真的让胡伟这种不实言论传播,必将造成以讹传讹的局面,对特定地区的人群造成巨大伤害,并且随之带来的负能量也不可低估。

起诉胡伟后,一位在新疆工作的河南人坐飞机赶到郑州声援我;好多素不相识的河南人也在微信群中为我打气鼓劲;很多在外地工作的河南人还建议成立“老家河南”名誉保护基金。这些都让我感受到了这起诉讼的价值和意义。

必须有人站出来发声

记者:你不担心别人说你炒作自己吗?

井长水:我不担心任何事。

对公然存在的地域歧视现象,必须有人站出来发声制止。或许人们已经习惯了地域歧视是一种长期存在的社会现象,但绝不能任其肆意生长下去。2005年,深圳市公安局龙岗区分局龙新派出所在辖区内挂出两条横幅:“凡举报河南籍团伙敲诈勒索犯罪的案件一旦告破,奖励500元”“打击河南籍犯罪团伙”,引发了河南人的强烈不满。郑州市民任诚宇和李东照将深圳市公安局龙岗区分局告上法庭,要求其公开赔礼道歉。该案最后以调解结束,深圳警方公开道歉,龙新派出所则挨家挨户走访辖区内河南籍家庭表达歉意。这起典型案例虽然是以调解结束,结果却说明舆论是偏向社会良序的,全社会还是向往真善美,渴望和谐相处的。

但这个案件有一个关键点,就是有人站出来勇敢地向地域歧视说“不”,于是就有了之后的结局。

河南人要敢于亮身份

记者:对维护河南形象,你有哪些感受?

井长水:如果大家都时时处处注意维护地域形象,地域歧视就没有蔓延的空间。

我知道一位从河南走出去的学者,他讲了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,此事与地域歧视相关。有一次,他在美国东北部的佛蒙特州肯灵顿滑雪场滑雪,碰到一个中国人,双方便很自然地聊起来。他问对方是哪里人,对方答称是河北人。这名学者回应道:“那咱们很近,我是河南的。”这时,对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:“其实我也是河南的,在河北邯郸生活过两年,只是河南人名声不太好,所以别人问时我总说自己是河北人。”

我敬佩这位学者,他以自己的优秀和自信改变了身边人对河南人的歧视。有时候,我们需要用法律为地域歧视纠偏;但更多时候,我们要身体力行,用事实来遏制地域歧视意识的抬头。

打击地域歧视需要合力而为

记者:打击地域歧视,需要怎么做?

井长水:打击地域歧视需要社会合力而为。

我去年8月31日在郑州市金水区法院递交了起诉书。第二天,经过媒体报道,这一消息迅速被转载、扩散。当天,省内、国内媒体联系我要求采访的电话持续不断。从2016年9月1日至今,据不完全统计,有数千家媒体转载和原创河南人状告网络辱骂河南人案件。非常罕见的是,主流媒体和国外媒体同一声调发声,合力“围猎”地域歧视现象。打击地域歧视,其实真的很需要各方合力而为,从舆论到司法,一个都不能缺席。

若胜,非一人之胜

记者:这场诉讼的输赢意味着什么?

井长水:这场诉讼的结果很关键。

多年来,我一直关注各方为重整河南形像而做的努力。2002年,出版的《河南人惹谁了?》一书受到热议,该书努力为被妖魔化的河南正名。2005年12月,河南人民广播电台进行了一轮名为“谁不说俺家乡好”的大型主题宣传活动,宣传河南山水、古都文明、河南文化等内容。这一宣传活动的目的是树立河南形象,树立河南人的形象。2015年,在纽约时报广场上,大美河南的宣传大片闪亮登场。

……

如今,虽然河南形象得到了很大的修复,但河南人还是地域歧视攻击的重要标靶。2016年,胡伟歧视河南人的歪风还是出现了,令人痛心。

如果地域歧视继续存在,就是我们的责任,因为我们对地域歧视纠偏不够努力。所以,对于此次诉讼的结果,若胜,非一人之胜,而是全民之胜。